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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殷母教育俊才——读《闽二妇传》有感
2017-12-27  王丽端

《韩诗外传》云:“贤母使子贤也。”印光大师法语说:“家庭之善教,母教最要。以人之幼时,日在母侧,其熏陶性情者,母边最多。”一个人的成长,母亲对他的影响是巨大的。母亲的启蒙、母亲的教诲,母亲的思想和母亲的形象,始终影响着孩子的一生。自古就有“孟母择邻”、“岳母刺字”的佳例。

宋濂的《闽二妇传》对张以宁的祖母赖道慈、母亲陈道真褒扬备至,“谓道慈之节、道真之孝皆卓绝不可及”传中所举事迹十分感人。这位明朝“开国文臣之首”为古田两位贤母树立了高大的道德丰碑。

母亲的早教是张以宁智慧增长和思想品德逐渐形成的人生第一步。

宋濂《闽二妇传》载,张以宁之母出身于古田名门望族。可见她自幼接受教育,知书达礼,有一定的文化知识。张以宁的父亲为官在外,他的母亲便完全负起教育的重任。

张以宁自幼十分聪颖,在乡里有神童之誉。这就完全得益于张母的谆谆教诲。明朝大学士杨荣为张以宁写的墓碑碑文中说:“以宁襁褓中即嗜读诵。”可想而知,张以宁婴孩时让人背在背上、搂在怀里时,张母就对他进行幼教,让他听一些儿歌在他依呀学语时就给他启蒙教育。稍长大些,母亲就经常教他诵读,才会有碑文中所说的“甫六岁,日记千言”。碑文说,张以宁八岁在县衙上赋琴堂诗,能“立就,且出语新奇”。这都是因为有母亲教他自幼吟咏,进行基础训练,加上他自身聪颖好学,才能有如此敏捷的文思。碑文称,张以宁“十五岁承父命往宁德受学于韩古遗,五年方归,学业大进,乡之学者莫不推许之。”如果没有张母对他早期严格的教导,打下良好的基础,哪有这般好成绩?

墓碑碑文中有一个神话般的故事:“陈既有娠,一夕梦小儿擎荷叶向月而拜,觉而公生。”这个梦境有何寓意,我们无法解透。但我们可以理解,张母怀孕期间,一定是日思夜梦,盼望孩子健康出世,将来有出息。荷叶和月亮都是美好的象征,这个梦境应该隐含着张母在怀孕期间一种精神上的美好寄托和期盼。这实际上也就是我们现代所说的广义胎教所必须的精神因素。

由此,张以宁在母亲从小的教诲下,童年就掌握了基本文字知识。十岁出头,张母便“日授书十三帙”,说明所授的知识量已经很大。张以宁对母亲所授的内容,“顷刻皆能暗记”,说明他有很强的接受能力。与此同时,传统教育中,对于“四书五经”之类儒家经典的训导,就不仅仅是知识性方面的掌握,更重要的是对儒家思想道德修养诸方面的认知。在母教当中,以“仁”为核心的儒家道德教育以及孝悌忠信、礼义廉耻等道德标准的认知和行为规范的养成教育,自然渗透在读本之中,促进了张以宁早期优秀品德的形成。

《闽二妇传》对母教的描述很具体:“道真生以宁,年十余,日授书十三帙,帙三纸。道真夜宿火,至四鼓,自起爇灯,呼儿诵书,坐其傍以俟,顷刻皆能暗记。黎明,命之出,送至斋门乃还。以宁爱书或忘食,道真执匕馁之,任其恣观不辍。”从这段文字可以看出,一是张母具有负起家教的水平,她能对儿子“日授十三帙”。二是对儿子学习的要求甚严,到凌晨三四点就叫儿子起来读书,天亮就送儿子上学。三是为让儿子认真读书,她关怀备至:儿子读书时,她“从其傍以俟”;儿子读书入迷时,她“执匕馁之”(匕同“匙”,馁同“喂”);儿子上学,她一直送至书斋门口才回来。有母亲这样的教诲和照料,张以宁自然倍加用功。

母亲一生的美德,是对张以宁最好的无言身教。能够被宋濂写入传记,并给予高度赞美的女性,实实在在是她本身具有高尚的品德。《闽二妇传》中的两位女性,特别是张以宁的母亲,她的孝德、慈怀、俭朴等身教对张以宁的立世为人有着深刻的影响,起到最好的榜样作用。

《闽二妇传》载,张以宁祖父英年早逝于瘟疫,这时,张以宁的父亲才15岁。张以宁的祖母赖道慈29岁就守寡。时值黄华之乱,家又毁于兵,张家家道开始衰落,一家人的衣食都难以周全。赖道慈“能确然守志弗渝”,坚护门庭。后来,张以宁的父亲一清的原配廖氏又早亡,遗下三子无人照料。张母陈道真出生于名门闺秀,张家这样破落的家境,陈道真却不嫌贫,下嫁给张一清为续弦。这件事本身就足以体现陈道真的懿德。陈道真嫁到张家后,与婆婆同心协力苦度难关,一心扶持张氏门庭。一清孝顺母亲,做为贤媳,道真同样待婆婆极孝顺,平时唯恐有不足之处。最难能可贵的是,婆婆晚年全身瘫痪,体又肥胖,饮食起居,特别是上下便桶,全由陈道真和一位侍婢护理,长达十年之久。由于有陈道真的精心奉侍,婆婆活到八十高龄。陈道真的孝道,张以宁自然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接受母亲孝德的熏陶。

百善孝为先。张以宁一生侍父母至孝,与他母亲的大孝形象的影响息息相关。只是张以宁长期背井离乡在外为官或设馆授徒谋生计,家道又贫穷,不能侍侧尽情奉亲,常常愧疚在心。这种心情在他的诗文中屡屡表露。如“负米徒伤此日魂”(《次韵感怀清明并自述》负米:即《二十四孝》中子路负米养亲的故事);“十年上冢阻归兴,五夜还家劳梦魂。”(《次韵感怀清明并自述》)等等。他在五十岁生日时写的一首诗中感叹:“垂弧夙志负生朝”,“已矣劬劳嗟莫报”(《初度日次人韵》。《礼记》载,子生,男子设弧于门左“。后以生男称垂弧。”),在对朋友的诗问往来中,也每叹“念亲心在愧慈鸦”(《次李宗烈见赠韵》)。连对他儿子也同样表达自己未能尽孝之情。“返哺乌雏独愧侬”(《过廓川答子火亘 》)。《腊月梦还家侍亲》一首最能催人泪下:“喜着莱衣侍越吟,觉来犹未脱朝簪。五更霜月到家梦,十载风尘为客心。山远秭归啼更苦,海干精卫恨犹深。几时万斛潺潺泪,尽洒坟前柏树林。”

到了暮年,张以宁念亲之情更加强烈。在出使安南的途中他写道:“兵后故庐悲茂草,梦中慈母念单衣”(《立冬即事》);“悔不阿奴长在侧,尽情家祭过年年”(《呈阎初阳天使牛士良典薄》)。他在安南回程途中病逝的前一天,还写下了“慈亲藁葬痛尤深”的绝笔(《自挽》)。

张以宁对父母之孝,具体事迹不得而知,但从这些诗句中,完全可以看出他的大孝之心。他的血液中,流淌着母亲的孝德啊!

母亲的大孝大慈是张以宁孝悌美德形成的重要原因。张以宁之父一清原配廖氏去世后留下三个幼小的孩子。陈道真成为一清的继室后,她毅然承担起抚养这三个孩子的重担。最值得赞美的是如《闽二妇传》中所言:“遇廖之子不翅己出。”在杨荣的墓碑中也同样记载她“训育廖所生如己出”。

张以宁和三位兄长一起长大,张母的这种大慈悲襟怀自然感染和教育了他。后来,张以宁的三个先母兄都不幸早逝,他义无反顾地负起了整个大家庭的重任,对先兄的遗孀备加照料,对先兄留下的孤儿女,同样是象他母亲对待他的异母兄长一样,做到“不翅己出”。张以宁自己已经有多个子女,加上要为先兄抚孤,靠他一人或在扬州一带设馆授徒或是在翰林院拿着微薄的俸禄苦撑一个大家庭,其生活之艰难真是难以想象。他在《送地理郑隐山序》中写道:“三兄无禄早世,不肖之孤忍死视息,实以绵绵延延之遗绪,在于眇然一身者无二任。”孤独无援的他不但无怨,还常因照料不周而愧疚在心。他在《舟中见雨》一首诗中写道:“……功名何卤莽,兄弟揔彫零。远梦愁胡蝶,深情愧脊令。抚孤终有意,身世尚流萍。”这首诗充分表达到他的异母兄抚孤的情怀。

孝与悌是做人、做学问的根本。张以宁正是在他母亲大孝大慈的身教中完善其孝悌美德。

张以宁一生为官极为廉洁,官居二品却一世贫穷。他的廉洁的作风的形成,离不开祖德家风的传承、张家二贤母良好的家教,更离不开他母亲一生俭朴持家的美德对他的影响。

母亲坚忍顽强克服困难的精神,对张以宁清廉自爱性格形成的影响。

《闽二妇传》说,张以宁的母亲嫁到张家后,因家境贫困,竟“粥簪珥治财”,也就是说把娘家陪嫁给她的首饰佩物都变卖了来维持艰难的家计。母亲的俭朴持家的风范自然给张以宁留下深刻的印象。张家因贫无法延师家教,由母亲担负起家教的重担,还要负责送他到离家较远的书斋读书。这些事实,完全能让张以宁感受到家境的困厄和母亲的辛劳与俭朴。他后来为官能清廉自爱,与母亲对他的影响是分不开的。

张母一进张家门就承受巨大的生活压力,她要一心相夫奉侍婆婆,她要为一家人的衣食而劳碌不辍,她要为廖氏抚孤而费心尽力,她要为儿子的成才用尽苦心……。母亲这种坚忍顽强的精神,从小教育影响了他,使他在艰难曲折的仕途上的心路历程,做到“骨体素不媚,性疏直”。在贫穷困苦的生活重压下,走完坚强的一生,成为文坛巨子、一代俊才和一代廉官。

《闽二妇传》说,张以宁的祖母和母亲被朝廷累赠为清河郡夫人,获得很高的赞誉。张以宁的母亲堪称伟大的母亲,她的思想品德,她的孝老爱亲以及母教的教育理念是我们现代为人父母者学习的榜样。特别是在当今大力弘扬中华民族传统美德,倡导孝老爱亲的社会更是具有重大的现实意义。